法国电影《心房客》 一幢居民楼的电梯坏了 大伙集资换电梯 二楼的秃头大叔从不坐电梯 不愿付钱 大伙同意他不出份子钱但也没权利使用电梯
新电梯装好的第二天 他腿受伤坐上了轮椅 家里的冰箱空了 怕被楼里的人发现 整个白天从门缝里暗中观察大家的出行时间 黎明前下楼去菜场 可惜菜场没开门啊 去医院的自动售卖机买薯片和饼干 结果香肠卡住了 敲了几下还是卡在那里 大叔就哭了
因为一些小事而崩溃的人 往往不是过于脆弱 只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死的骆驼 下午拆快递 一失手杯子就掉地上摔碎了 如果是电影 我应该已经蹲着哭了起来 并没有 因为杯子是买茶叶卖家送的
摄影的本质是记录,再者是表达,当我们拍摄旅行中的事物,人应该是容器,一些东西流进来,过滤和转化之后,一些新的东西出现了,那不是占有和损害(我承认事实上拍摄对现实具有力的作用),自己(对于自己)是重要的,(对于世界)是不重要的。
当我们自拍,特别是在世界各地自拍,或者和世界各地的人自拍,就像把所有东西当成衣服或者首饰,将它们穿戴在身上,最后说“我好不好看”。
护照体现的不平等是事实,但护照更多的是为了防止人们获得平等的就业、长期迁移的权利,而不是反对消费性质的旅游。我们可以为了我们不付出任何努力就获得了比别人优势的地位而愧疚,但无需为了拥有每个人应当拥有的权利感到可耻。
在当代,坐标具有更高的阶级性,人们会在简介上写 New Yorker, Hong Konger, based in Shanghai,旅行者(或者我想说的是没有固定坐标的人)在消解这种阶级性。但事实或许是,那些居住在超级大城市的人和有“能力”频繁穿梭的人高度重合。
我很少评价旅行中遇到的,我对他们的生活感到好奇,偶尔想拥有他们的街道、公园、城市还有日落,但我并不关心他们,和他们之间也不存在情感上的联结。
一席 魏小石的讲座 里面讲到突厥 土耳其的民歌 多是以爱人为主题 爱情是固有的 不是启蒙运动后文学作品宣扬人们才幻想 爱情是固有的
第一人称的压抑的声音不适合表达今天的生活了。今天的情况与其说是我们都在压抑自己更加黑暗的冲动;不如说是你很难守住一个中心了,因为今天,情况总是,令人感到刺激地,你可以成为另一个人,你可以和另一个人结婚,你可以从事另一种职业,你可以过另一种生活——只要你加入健身房。我们生活在一个眼界总在刺激我们成为别人的世界。各种各样的榜样从四面八方向我们袭来。这几乎就像是一个反题式的问题了:要坚持任何自我感都是困难的,因为我们总被告知,你可以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一切,只要你用心。
如今,已经有刻画人物的典型手法了。你会看到一位在当下处在痛苦中的艺术家,然后是一些关键的闪回,回忆在三岁时经验的事件,而这,解释了他们为什么有毒瘾。在通俗小说和通俗戏剧中,这已经变成一种懒惰的,建立角色的方式了。你把某人出来披露他们的创伤的时刻放进去,然后你就有一个完全成型的角色了。像我这样的所谓的文学作家也难逃其咎,尽管我们以稍微复杂、精致的方式为之。你会想建立一个角色和一个非常有趣的人,然后你不得不用过去的事情来解释它,然后你就“完成”那个角色了。而在真实生活中,人们更神秘得多。你可能认识一个人很多很多年,然后对于他身上的很多东西,你还是没法解释。你会有一个很好的孩子,然后,突然,“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或者别的什么。人比模型更复杂。人改变自己生活、或在生命的中途改变自己的潜能,(在小说中)被低估了。你可以根据某个小说家或某代小说家关于角色的假设、根据你如何写出完整的角色和你基本上是如何在弗洛伊德式的小说的基础上建设的,来确定那个作家或那代作家所处的时代。也许,是时候向前,是时候接受更多预料之外的、无法理解的人性的时候了,而这会在小说的形式、声音和结构的层面上带来明显的后果。
幼年动荡生活,对一个人是一种摧毁,那会造成一种惯性,让人以为不用原地解决问题,或者说,离开原地就解决了问题。——韩松落
生我时我爸才18岁 他属于小混混那种 花天酒地 吃喝玩乐 就算我出生也这样 我小时候和爷爷奶奶一起住 二年级时我奶奶去世了 四年级时我爷爷的弟弟去世了 初一时我爷爷去世了 当时有个算命先生说我十五岁时会经历一次大劫 那是我爷爷去世后一年 本来算命说这些没什么 但有前面的铺垫 很多人说我们家族每隔两年就会有人去世 当时就老担心我会死 有次学校打疫苗 说第二天打针那里就没痕迹了 老师问的时候 全班没有人举手 我也没举手 暗地里观察别人 还去隔壁班问“你们班有人伤口没退的嘛” 都没有 后来偷偷和老师说 老师让家长带去医院检查 检查出来没事
我叔去外面打工 不知道在哪搞来一辆山地车 说搞来是因为有人说是偷的 但我也不管这些 小孩子只要有车骑 当时整个镇子上只有我这一辆山地车 特别威风 有时候耍帅 脱把骑 有次前面有块大石头 来不及反应 整个车子就飞起来了 车把尖的往喉咙上撞 当时脑子里的念头 就是撞上就要死了 往回撤了撤 从喉结那擦过去 回想算命先生说的是不是这事 还有个算命先生说我会读中国政法大学 填志愿时我爸想起来 让我报中国政法大学 我就是不报 现在我工作不稳定 我爸还老拿这事说我
我奶奶去世 下葬那天 我在学校上学 偷了一只粉笔 可能是想在哪瞎画什么 回来的路上看到很多人在挖坑 埋我奶奶 我也没走近 离了有一二十米 我也在地上挖坑 别人埋我奶奶 我把兜里唯一一只粉笔埋了 埋的时候我心里想“我要好好学习”
二零一四年读白先勇的《纽约客》,读完其中一篇,最强烈的想法是“他一定有很重要的人去世了”,去查,知道他和王国祥。 朋友读詹宏志的《旅行与读书》说“然而说不清为什么,虽然作者是温和平缓的语气在讲述,经历也都没有太多的戏剧性,却在愉快幽默中,流露出一丝落寞甚至忧伤。”詹宏志的妻子王宣一于2015年意外去世。 有些人的离去,会成为你生命的背景音,这在我来看,是最高尚的爱(之一)。 子文东说“有些人离开了仍将永生,迟到的人会循着文字与影像的痕迹,去往昔与你们重逢。”